四周寂静无声,唯余秋风凛凛,吹得衣袍猎猎作响,更将人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儿。

忽然,他听到右边有压抑的咳嗽声,连忙跑了过去,果然找到倒在地上的秦君郁。

秦君郁整个人卷成一团,嘴唇发紫,脸上已经看不出来一点血色,只有颤抖的四肢说明他还活着。

“殿下!”阿隼扑了过去,跪在他旁边,将大氅紧紧裹住他,声音止不住地发颤,“殿下,您还好吗?”

他知道年姑娘给殿下开的药须得按时服用,如此对病情有好处,毒发时也能好受许多,如若不然,则要承受加倍的痛苦。

前半个月在前往西肃的路上,殿下连喘口气的时候都没有,更别说煎药喝,所以这次他才这么难受。

看他如此,阿隼于心不忍,“殿下!我去找年姑娘过来,让她给您解毒!”

他撒开扶着秦君郁肩膀的手,起身要跑,被一把拽住。

阿隼跌回去,摔了个屁股墩疼。

“不……不许去。”秦君郁闭着眼,极费力说出这三个字来,气息一紧,又捂着胸口猛咳,几度咳得呕吐反胃。

阿隼更心疼了,拍着他的背道,“好好好我不去,殿下您别激动。”

他跟着殿下出生入死这么多年,其实鲜少见过他毒发时的样子。每逢毒发之期,殿下都会将他遣开,又或让他在门外守着,独自一人在房内熬过那折磨、痛苦的一夜。

这次是特殊情况,殿下吩咐他安顿好队伍,叮嘱他安抚年姑娘,唯独没说自己会怎么样,一个人躲了起来,他实在担心才寻了过来。

秦君郁猛咳出一口黑血,这次比上次还要难受。

若让年宿宿知道,她肯定又要气得鼓起腮帮子,骂他是个不让大夫省心的病人。

想起她叽叽喳喳的样子,他心里突然涌过一股暖意,再难熬,他也要挺住了。

“阿隼,你到附近守着……别让人靠近。”

秦君郁说出这句话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,他将头埋在大氅里,喘息沉重。

阿隼哪里放得下心离开,可不想违了他的命令,便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十几步远,停在一个殿下喊他能听到的距离。

他盘腿坐了下来,抬头看着明月,心中祈祷——殿下千万不要有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