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回皇爷,神庙未遣河道监。"
朱由校闻言,无语凝噎,心中暗骂万历昏庸,财路不明,偏行偏锋。
"赵于逵。"
"臣在。"
赵于逵应声而起,不解皇帝之意。
"卿乃军户出身,可知商道?"
"陛下,臣非商贾之才。"
赵于逵摇头如拨浪鼓,心中暗道:此问何其荒唐!
"卿且平身。"
朱由校挥手示意,语含深意:"漕运之困,非衙门之法可解,当以商略治之。"
"彼等以公谋私,令漕军为商贾鞍前马后,何也?乃因商贾觉,借朝廷之力北运,成本低廉。"
"古语云,疏胜于堵。既漕军已涉商途,何不顺势而为?"
此言一出,满座皆惊,赵于逵更是急道:"陛下,若许商货,恐京城粮草难继!"
朱由校淡然一笑,挥手安抚:"增其运力,广开商路,许民间参与。"
"稍后,朕赐卿条陈,依此上奏,改漕运之弊。"
"至于李三才等人,卿亦上奏,朕自派人彻查。"
赵于逵闻言,感激涕零,跪地谢恩:"臣誓不负陛下厚望!"
大明朝向来不乏英才俊杰,赵于逵便是其中翘楚,史上记载,他鞠躬尽瘁,竟至积劳成疾,英年早逝。
今得圣上朱由校之密令,赵公之锋芒直指李三才、王佐、王纪三人,其弹劾奏章晨曦初照时分已跃然通政司案头,副本流转内阁深处。
“匹夫之勇!”
韩爌览罢奏章,只觉天旋地转,心中暗忖:世事如秤,轻重自知,而此三人于漕运之弊,一旦揭露,其重何止千钧?
抬眼望向正埋首于票拟公务的毕自严,韩爌心中盘算,欲匿此奏,然瞥见一旁侍立的内侍,终究未敢轻举妄动,汗湿衣襟。
终是提笔一挥,八字真言跃然纸上:“依例驳回,责令自辩。”
随后,不动声色地将奏章混于堆积如山的案牍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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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日来,内阁弹劾之声不绝于耳,韩爌心知肚明,此等手法或可蒙混过关。
然一日将尽,未见司礼监用印之回文,韩爌心中隐隐不安,未雨绸缪,急返府邸。
“王佐可曾离京?速召其来见!”
韩爌急唤管家,得知王佐已随邹元标南下避祸,不禁大惊失色,东林之势岌岌可危矣。
“速备笔墨,遣人赴凤阳,密信王纪!”
韩爌心急如焚,命管家速速行动。
与此同时,西苑御书房内,夜色未深,内阁首辅毕自严、工部尚书徐光启、户部侍郎袁世振,三位重臣黑袍加身,被锦衣卫悄然请入宫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