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宿顿时慌了,连忙捂住小臂,但是疤痕太多了,遮不住。

“我他妈就是个傻子……”裴忱嗓音嘶哑,“谢泽说过,你轻微抑郁,这两年是不是严重了?”

温宿没觉得伤疤疼,现在裴忱的眼泪一颗一颗掉落,好像更心疼。

“是有点,我容易钻牛角尖,而且分开的时候,温忍死了,那伽那么坚韧的鳞片也裂开了,我们也分手了。”

温宿忘记那两年是怎么熬过北部平原的大雪,“我去了北部平原,当时衍衍一两个月的时候,我很迷茫。”

“我看见锋利的东西,会出神地一直盯着,等我回过神,手腕已经流血了……”

裴忱跪坐在温宿身旁,一向挺直的腰背弯曲,温宿从未见过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痛哭,哭到身体发抖。

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”裴忱嘶哑道歉,摸着温宿手腕,比割在自己身上还疼。

温宿费力坐起身,擦拭裴忱滚烫的泪,“不是你造成的,本来那一年,对我来说,很阴郁,痛苦。”

少许的快乐时光,是裴忱给的。

“我想抱一会儿。”温宿泪眼朦胧,声音温软。

裴忱立即把温宿拥入怀里,破了个大洞似的心口,呼呼冷风穿透,他无比后怕。

“如果没有衍衍……我就失去你了,对不对?”

“没有如果,我现在还活着的。”细软的蓝发轻蹭裴忱脸颊,温宿笑容惨淡。

“每次我犯糊涂时候,衍衍会哭,他那么乖,却能感应到我在做什么,然后嚎啕大哭来吸引我的注意力。”

裴忱闷着声哽咽:“幸好……幸好……”

幸好还有衍衍。

温宿抹去裴忱鼻尖的泪珠,缩在毛毯里,绯红未褪,漂亮却又懒懒的,手掌轻拍裴忱后背,安慰他。

裴忱逐渐冷静下来,沉默地拿起湿毛巾,掀开毯子一角,擦拭温宿的汗津津的身体。

擦到大腿,温宿轻轻抖了下,潋滟着眸,绵软无力地推了下裴忱。

“你下次再这么凶,我就不和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