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月廿八,大船停靠晋陵矶。
这里是曾经的吴苑宫闱之地,但不管是二字外藩的广陵王,还是一字亲藩的吴王,都已经淹没在不过百年的历史浅河中,如今的广陵道,已经没有了王属。
牵马下地后,何肆有些乏力,才不过一日时间,他竟然有些提不动重剑了。
运足了气力硬撑,才是没有露疲地将重剑放上了马背。
杨宝丹步履晃荡,头晕目眩,晕船的厉害,何肆暂时将那二人夺交给她拄着。
“这便是广陵道了吗?”
杨宝丹有些虚弱道:“是啊,不过不是涟江府,咱们没按照爷爷规划的路线走,这里应该是长春府的晋陵县。”
何肆问道:“离润州府还有多远啊?”
金陵渡便是在润州府的最北面,渡口凭船,以越天堑。
杨宝丹道:“远着呢,还有小三百里。”
何肆点点头,估算一下,“也就六七日脚程。”
杨宝丹不知作何想,口是心非道:“再快一些也不是不行,咱们日夜兼程,三日就够了。”
何肆没有听出她的话里有话,反倒是认真思考的这个“提议”的可行性。
最后他摇了摇头,“算了,慢慢来吧,欲速则不达。”
杨宝丹问道:“你不是归心似箭吗?”
何肆笑了笑,“也不差这一两天的。”
实则是他的身体糟糕透了,支撑不住连日的马上颠簸。
他又问道:“大姐头,威远镖局在哪里啊?”
杨宝丹有些幽怨,撇过头去,语气不善道:“怎么?就这么想把我撇下?”
“大姐头?”
何肆终于听出些不对味来。
杨宝丹轻哼一声,“威远镖局在宁升府,不及润州府靠北,还要往西南一些,我送你到金陵渡之后自会前去威远镖局,不拖累你的时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