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生产过的女人绝体会不到这种绝望,而,没有陪同过产妇的人也绝想象不到这种帮也不能帮,救也没法救的痛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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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就像是一种双重折磨,望之心碎,感之破碎。
柳霖霖多次咬唇,甚至嘴唇已渗血,她也要用尽全力去握住沈安若的手。
没有人能想到,最后能够坚毅下心性的居然是她这个不懂一点武功的孕妇。
尽管,她已浑身颤抖;尽管,她已头皮发麻,泪流如注,但,她还是想要给予沈安若希望和力量。
“这该死的齐麟,他贵为镇北王竟在这时不在你身边!他平日里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?怎么,就因陛下一纸圣旨,他就要远赴西南边陲,对你不管不问吗?!”
她已开始叫骂,她自知骂得毫无道理,这天底下也无人敢违抗皇命,可她仍在声声痛骂着,“他手握四十三万镇北军,又同时统领着五万京畿驻军,就不能为你抗旨不遵一次吗?!以往也没见他如此听话,这次竟如此狠心将你独自撇下,还真不是个东西!”
她不能停,也绝不能停。只因她的身体已然到达极限,身怀六甲的她必须要尽可能地发泄出情绪,痛骂镇北王齐麟就是在发泄情绪,同时也意在为沈安若缓解压力。
此刻,脸色苍白如纸、嘴唇毫无血丝的沈安若不可能不恨,她恨得倒不是眼下的钝痛,反倒是无人能助她脱离这场“灾难”。
——在她心中自己的夫君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存在,假若齐麟在此也定能解救下她、缓解她的悲绝。尽管,她知道这只是一种傻想法,但,她却无法不去抱怨齐麟的缺席。
现下,她听着柳霖霖的声声骂语,竟不自觉地感到一丝痛快。她不知这痛快何来,却也着实减轻了一丝痛感。
“柳姑娘...不要因本妃之痛,去讨厌腹中的孩子...每个孩子都没有错,我们的各自的夫君也没有错,要真有错也只能是天道不公,非要女人承受得更多...”
她在痛不欲生之刻,竟还在安慰柳霖霖。她能感受到柳霖霖的手心已噙满汗水,也能感受到柳霖霖的身子在不停地抖动。
柳霖霖闻言,几番狰狞,侧脸紧泪,“都什么时候了...王妃大人你还想着如何劝说我...活该齐麟那小子享福,能娶到你这样的妻子。”
沈安若,勉强一笑,“你不也一样吗?阿睿能娶到你,岂不也是他的福气?”
柳霖霖绷嘴泪流,又不停摇头,“老娘管他有没有福气,反正我们女人就不该活受罪!安若你告诉我...如何才能使你缓解下疼痛...只要你说,我现下就去做。”
一旁的杜芸卿也迟步凑上,应声道:“对,只要你说出来,就算要我现在擒来几个贪官污吏在你面前活剥了他们的皮,我也会立马照办。”
沈安若,无力转睛,含笑道:“为何会是贪官污吏?又为何...为何要活剥他们?”
杜芸卿不假思索道:“因为只有这样他们还会痛,只要他们痛得比你厉害,那你也就不会再觉得痛了...”
沈安若无声笑之,“你这又是什么谬论...该痛的依然会痛,若那些贪官污吏真在我面前哀嚎起来反倒会扰了清静...”
“清静...”月华,弱弱道:“王妃您都嘶喊得够厉害了,还怕扰了清静吗?”
沈安若微微点头,“当然。我喊叫不算扰清静,别人嘶喊就绝对是在扰清静...”
众人淡淡一笑,沈安若却又皱紧了柳眉,绽出了痛苦之色。
“休要再言,还请王妃留些力气。”正为沈安若接生的丹阙终是发了话,“王妃再坚持一下,孩子很快就会出来。”
她话音未落,已侧向月华,“月华,你用些温水湿一湿王妃的嘴唇...”
月华照做,并用手帕沾了沾丹阙额头上的汗珠。
就在这时,屋外突得传来喧呼声“圣驾到,众人避让。”
丹阙猛地眉头一紧,“这陛下来得真不是时候,此时来真是忙上加忙。”
沈安若微微欠身,强撑道:“快...快扶我起来...我要...”
“你要什么!?”丹阙直接打断沈安若的话,“难不成你还要向陛下请安跪拜吗?”
“不妨告诉你,别说是陛下亲临了,就算是神佛下凡也要在门外候着!”
沈安若缓缓怔眸,“这...这不合礼数吧?”
丹阙,道:“没什么不合礼数的,我只听命于少主,就算是圣上来了也休想左右我。你既是少主的王妃,亦是我的主子,我必要确保你的安危。在这景都城内没有任何人能比你的安危重要,若你有事,我必屠城!”
她话音刚落,屋外的宦官还果真不知趣地再次喧传道:“陛下携新科三鼎甲前来向镇北王妃问安,陛下还带来了丹药珍宝,翡翠玛瑙...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