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你说的,兵马未动,粮草先行,”苏青冉正色,“百里,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问。”
“说。”
“日后,你到底是想偏安一隅,还是……”苏青冉顿了顿,“你明白我的意思。”
百里嚣支着长腿,斜斜往墙上一靠:“你以为呢?”
“就是不知道才问你。”苏青冉见他满脸不在乎,叹了口气,“我猜石守渊迟迟不肯与我们见面,就是因为这个缘故。”
百里嚣不急着答话,他仰头看向初升的朝阳,淡金光芒泼洒在院落,他眼底一片深邃。
“你告诉石守渊,要谈就谈,不谈拉倒。”
苏青冉愣了下。“你这气性,”他无奈道,“为了安全起见,我没告诉他你会亲自过来。你再等等,让我探探口风,这些日子别到处乱跑。”
百里嚣瞟他一眼。
苏青冉立马会意:“好,好,出门可以,别惹事。”
“我像惹事的人吗?”
“你都闲得跑来铲雪了,”苏青冉道,“让你住山月楼不肯,非要留在这边,这附近人多眼杂,进出多不方便。”
“我进京用的什么身份?住这儿才合适。”
百里嚣说完,侧院传来几声高高低低的吠叫,随即响起人言怒喝与铁链碰撞的声响。
“不说了。”百里嚣放下支墙的右腿,直起身,“你不急着走的话,要不替我铲雪,要不过去帮忙。”
苏青冉犹豫了一下:“我铲雪。”
百里嚣笑着拍拍他的肩膀,走了。
京城西南角的江府,雁安宁的外公江汉之坐在床头喝药。
雁家派来的大夫上过战场,处理外伤很有一套,江汉之头上的撞伤不太严重,用了大夫特制的药粉,伤势已有明显起色。
但他毕竟年纪大了,急怒之下气血攻心,身体元气大伤,只能慢慢静养。
江府管家持信入门:“老爷,这是姑娘给您的信。”
江汉之放下药碗。
他接过信封,并未打开:“朱家可是悔婚了?”
管家微微低头:“还没收到朱家的消息。”
江汉之闭了闭眼:“是安宁让你骗我的?”
管家把头埋得更低,没有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