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丰城伯的每日劳作,看似微小,实则蕴含着改变天下的力量。那些自诩高深的读书人,或许不及他一人对天下的贡献。”
众人听得如痴如醉。
朱秀才的见解独到,令人叹为观止。
朱厚照在父皇面前未曾感受过的尊重,却在此时此地得到了。他看着众人聚精会神地聆听,心中喜悦不已,继续激情洋溢地说道:“如今,张信伯正计划培植一种能在沙漠中生长的作物,若此作物真能在沙漠中茁壮成长,那么,先贤们未曾触及的奇迹,将在此刻诞生。你们可知,这将带来怎样的福祉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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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悠久的岁月里,鞑靼铁骑如同梦魇般横扫大明边境,让无数边镇军民饱受折磨。然而,大明帝国虽屡战屡败,却始终无法摆脱这沙漠之狼的骚扰。原来,即便我们的勇士击败了他们,却也难以适应那恶劣的沙海环境,只能无奈退守关中,徒留一腔血泪。”
“鞑靼人如风沙中的游牧民族,逐水草而居,自由自在。而我们汉人,世代耕读,安土重迁,习惯了稳稳的田地生活。”
就在这时,一位热血青年忍不住大声质问:“为何我们汉人不能像他们一样,踏上那辽阔的草原,去追逐自由的牧歌呢?”
此言一出,四周笑声四起。然而,文人墨客们心中却泛起层层涟漪,他们虽然纸上谈兵,却也觉得这并非天方夜谭。
朱厚照浓眉一挑,眼中闪过一丝狡黠,似笑非笑地盯着那位提问者,悠悠说道:“若汉民欲踏入大漠,意图压缩鞑靼人的生存空间,首要之策便是解决两大难题。其一,是须培育出适宜的作物,确保汉民在沙海中能自给自足,这是根本。其二,便是学会逐草而居。放牧并非只是圈一块地,养几只羊那么简单。要养肥羊群,必须有充足的草料。而放牧,更是需要大规模的牛马羊群,一旦水草尽绝,就得迁移至下一处。鞑靼人之所以能自如游走,正是他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。而汉民们,虽然不缺放牧的本事,却缺乏逐草而居的智慧。关外险恶,数十人携带羊群行走,一旦遭遇鞑靼或草原盗贼,便如同羊入虎口,生死未卜。这岂不是让汉民以己之短,去拼鞑靼人之长,自讨苦吃?”
众人陷入沉思,渐渐领悟了他的深意。
“但若能培育出适宜的作物,定居问题便迎刃而解。一旦汉民们在荒野中开垦出沃土,庄稼长势喜人,便能养活更多的人口。人们聚居一处,结成村寨,再设驻军守护,村寨便逐渐演变为坚不可摧的城塞。城塞壮大,终成城邑。鞑靼人若敢来犯,我们便能在坚固的城墙上与之抗争。哪怕战事持续一年、三年、五年,只要田地丰收,粮草自足,我们便无需再为千里之外的粮草发愁。有了粮,有了人,自然不缺武器——弓弩、火铳、铁炮,应有尽有!他们今日攻不下,我们明日便在北地开疆拓土,建立更多城塞。这些城塞彼此呼应,相互支援,哪怕战败,汉民众多,总能卷土重来。因此,无论是胜是败,我们的城塞只会越来越多,直至横扫沙漠,让鞑靼人见识到汉人的不屈与坚韧!”
“随着时光的流转,我们将逐步拓展我们的牧场版图,精心饲养牛群与马群,却不再效仿那游牧的鞑靼,牛马的数量将恰到好处,只取附近草场的盈余,因为它们并非我们的生命之本。届时,鞑靼人的生存空间将日渐萎缩,他们的牛马也将因草场不足而减产,人口亦将锐减,直至他们不再是我们的心头大患。他们要么选择臣服,成为我们的忠实附庸,学习我们的定居生活与耕作技艺,那么,他们与汉人之间又何异?或许在未来的三五代间,他们也将融入汉族,成为新的汉人。要么,他们将走向消亡,大漠之中将再无游牧民族能取而代之,因为——那里,已是我大明帝国的疆域,永无他族染指之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