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了,虽然钞票本身并非是一对,但是,每个人又必须带半张钞票,故而,钞票本身又仍然发挥一定意义上的信物作用。
李实昀当时知道这个接头暗号和信物的安排的时候,也是赞叹不已,言说上海地下党同志就连接头方式都如此奇思妙想,敌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,反而会因为惯性思维被带歪了,譬如说坚持认为接头信物正好是一对钞票······
“哪位同志如此聪明?这办法真好。”李实昀赞叹说道。
当时,罗延年同志笑着说道,这是一位已经撤离上海的老同志有鉴于此前大家用的暗语有隐患,他呼吁同志们在接头暗语上、多想想,多下功夫,既不引人注意,又能够有甄别性。
而这个接头方式,正是罗延年受到彭与鸥同志的启发想出来的。至于说彭与鸥同志,他说是受到一位小同志的启发。
罗延年问那位小同志是哪位?彭与鸥不告诉他。
“有一件事,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。”李实昀说道。“请说。”
“汪伪六大仓促结束。”李实昀说道,“但是,敌人的目的已经达到,此后,他们要做的就是在报端宣传,鼓吹,迷惑民众,为他们的卖国行为粉饰。”
“这一点是肯定的。”修雨曼说道,“我所在的报馆已经接到通知了,事实上今天来采访你们,这就是敌人在为后面的舆论宣传做准备了。”
“还要小心敌人对爱国报馆和新闻工作者的迫害。”李实昀提醒说道,“与我一同参会的有一个《天津汇报》的女记者,她可能会留在上海,参与汪伪对新闻界的整治。”
“你对这个人了解多少?”修雨曼立刻问道。
“这个女人叫任芳萍。”李实昀说道,“我对此人了解不多,不过,听其他人提及过,任芳萍心狠手辣,她坚持认为要对抗日报馆行血腥镇压,杜绝一切抗日声音。
“蛇蝎心肠。”修雨曼恨声说道。
“任芳萍和姚明义聊天的时候,我听到他提到了一个名字。”李实昀说道。“哪个名字?”修雨曼问道。
“没听清。”李实昀说道,“不过,我听到是三个字的名字,姓宗,不对,是姓朱······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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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朱丹心?”修雨曼立刻问道。
“是,就是这个名字,朱丹心,是了。”李实昀点点头,“此人是?”
“朱先生《大美晚报》副刊《夜光》的编辑,一位爱国记者,一位抗日战士。修雨曼表情严肃说道。
《大美晚报》“仗着'后台老板是重庆国党大员宋国舅,在上海滩新闻界可谓是风头极盛。
他们不遗余力地揭露攻击汉奸以及76号的罪恶,其中《大美晚报》副刊《夜光》的编辑朱丹心乃是攻击汪派汉奸的骁将,与汪伪结怨最深。
朱丹心疾恶如仇,文笔辛辣酣畅,汉奸们将朱丹心视为眼中钉、肉中刺。《大美晚报》多名记者,以及晚报总经理已经先后被特务杀害。
在敌人的血腥镇压下,朱丹心不改慷慨激昂的本色.一如既往地痛骂汉奸。
《夜光》连续发表《民族正气——中华民族英雄专辑》介绍民族英雄文天祥、顾炎武等,并连续刊登《汉奸史话》,把中华民族历史上一个个汉奸拎出来曝光。
就在近日朱丹心不惧威胁,更是在《夜光》上堪称了笔名“陈剑魂”的《改汪填海诗》:
当时“慷慨歌燕市”;曾羡“从容作囚徒”;恨未“引刀成一快”;终惭“不负少年头”!
修雨曼与李实昀讲了这首诗,李实昀震惊且佩,“好!好!改得好!”
然后,他皱眉,“我现在明白敌人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对这位朱先生动手了。”
朱丹心下令刊发这首《改汪填海诗》,正临汪氏紧锣密鼓筹备、召开伪六大,这首改诗简直就是指着汪填海的鼻子骂啊!
“组织上必须立刻向朱先生示警,要保护好他。”李实昀表情严肃说道。
想了想,他又补充说道,“我有必要提醒一下,法租界的那位“小程总'也参加了汪伪六大,据罗部长所说,此人极度反动,现在更是和汉奸无异,以程千帆在法租界的权势,这个人对组织上将会构成极大威胁。”
他继续说道,“我现在甚至怀疑,敌人会通过程千帆对朱先生动手。”
说着,李实昀表情严肃,“对于程千帆这种铁了心当汉奸的,我的意见是,组织上应该予以坚决打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