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郭从义和王晏等人,他们当时已经被逼到墙角,再加上侯玉死于流放途中的消息传回京城,逼得他们只能铤而走险。
骤然听闻如此惊悚的隐秘,韩毅好不容易才稍微平静一些。
韩忠杰凝望着他的双眼,一字一句道:“之所以今日告诉你这些,因为你是韩家的长子,将来要继承全部的基业。你要记住,该心狠的时候绝对不能手软,否则一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。”
韩毅起身道:“儿必定谨记于心。”
韩忠杰微微颔首,又道:“另外一点,因为我这些年暗中做的布置,韩家的命运早已和陛下的皇位紧密相连,故此你要像为父一样,对陛下和大齐忠心不移,如此才能维护韩家门楣不堕。”
“是,父亲。”
韩毅躬身一礼。
……
苑玉吉在安抚韩忠杰之后立刻返回皇宫。
来到御书房外,他渐渐放缓脚步,看着廊下那个太监,朝里面努了努嘴。
太监压低声音道:“苑内监,陛下现在正同吏部李尚书谈事,不允许任何人入内打扰。”
“知道了,你也下去吧。”
苑玉吉站在御书房大门外,宛如一尊门神。
即便此刻他听不到里面的任何动静,也知道氛围肯定不太好。
事实亦是如此,李宗本坐在御案后,眼神冷如寒冰。
李适之见状只能劝慰道:“陛下,荣国公和秦国公并未反对丁会赴任定州,由此可见他们顾全大局颇识大体。至于韩大人……陛下已经尽心尽力,既然事不可为,只能徐徐图之。”
“朕气得不是他们反对韩忠杰起复。”
李宗本语调阴沉,冷冷道:“朕只是想让韩忠杰为国效力,并且朕已经下了罪己诏,这些武人为何就不能稍稍体谅一下朕?更可气的是他们反对的手段,动辄就以辞官舍爵的手段逼宫,无非是吃准了朕不敢接受,可是他们怎么不想一想,用这种方式逼迫朕就范,长此以往岂是君臣之道!”
李适之默然。
天子和文臣打惯交道,确实无法适应像萧望之和陆沉这样动不动就掀桌子的习惯。
如果说那日在御花园内,陆沉的强硬态度让李宗本面上无光,昨日朝会上萧望之的举动则彻底激怒了这位年轻的天子。
“爱卿你说,朕该怎么做?”
听到李宗本这句话,李适之只觉心里那颗石头终于平稳落下。
因为他能从这短短一句话里,听出天子强行压制的杀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