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权言道:“向来节庆,先母都在甘露寺为兄长诵经祈福,近来国事繁忙,孩儿已有两年未去,必是母亲特意安排。”

吴国太微微摇头,低声道:“非是为你兄长,只因山上地势复杂,便于刺客隐匿,若有意外,也在情理之中。”

“什么?”孙权大惊失色,猛地绷直身躯,疼得龇牙咧嘴,急道:“母亲万万不可如此,张飞、庞统已到江夏,数万兵马虎视眈眈,必定时刻打探刘琦消息,若果真有意外,江东危矣!”

“我岂会如此莽撞行事?”吴国太轻拍孙权手臂,言道:“此举不过是为留住刘琦,并不会害其性命,此乃祸水东引之计。”

孙权浓眉紧皱,疑惑道:“母亲究竟作何安排?”

吴国太笑道:“吾儿伤病在身,难免思虑混乱,看不透其中奥妙:刘琦乃我江东女婿,两家和睦已久,今正当同心破曹之时,又怎会自相残杀?纵有此意,也绝不会在江东境内刺杀刘琦,更何况你我皆在场中,岂有自限险地之理?”

孙权一怔,旋即恍然道:“母亲之意,是将行刺之事嫁祸于曹丕?”

“不错!”吴国太点头道:“昔日令兄欲趁袁曹官渡对峙之时取徐州,不幸在丹徒遇刺,来人自称是许贡门客报仇,果真便是许贡门口不成?”

“后来亦有人传言,乃是曹贼派刺客所为,四弟还曾派人暗中调查此事,可惜还未查出眉目,便不幸患病。”

每提及此事,孙权脸色不好看,若不是他领兵奇袭广陵,被陈登吓退,孙策也不至于刚平定庐江便赶来前线,仓促应战才出了意外。

孙匡借着曹仁女婿的身份,多次派人到许昌暗中调查,哪想到年纪轻轻便夭折了。

吴国太叹道:“一众子弟皆遭不幸,所幸天不绝孙氏,还有仲谋力挽狂澜,继承大业,你今后可千万要保重身体,切莫再去逞能。”

“孩儿记住了!”孙权见吴国太目中含泪,忙安慰了几句,又问道:“若将刘琦刺伤,恐他急于回荆州养病,岂非弄巧成拙?”

吴国太也收敛心神,言道:“莫忘了还有尚香身怀六甲,一旦刘琦遇刺,尚香必会心急,那时候惊动胎气,必会腹痛难忍,不能起行。此时吾儿可将刘琦留在府中养伤,有华佗照应,他们自会放心,再将刺客之事推在曹丕身上,张飞必会去中原鏖战报仇,江东之患自解。”

“母亲高见!”孙权大喜,如果张飞从江夏退走,豫章的孙辅便可见机行事,旋即又道:“以华佗之能,恐一月便可治好刘琦伤势,又当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