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以让你走,不过……”谢容话音一顿,高高坐在马上,抚了抚手中马鞭,姿态看着竟还有几分闲适。
陈玄桢不由咬牙急道:“不过什么!”
谢容张口说了什么,陈玄桢却听不见了,数只羽箭在风雪肆虐中毫无预兆地直破空射穿他头、颈、胸各处命门,他瞪着眼睛,一代帝王就这么瞬时便毙了命。
有温热的血喷洒在锦宁耳廓、脸上,她犹如一具石像惊骇着脸僵在那,浑身抖索,突地软了双腿摔在雪地,余光里是陈玄桢那具被羽箭穿透死不瞑目的热乎尸体,她狼狈地在雪地里爬了几步离他远些。
谢容脸上所有表情也都褪了去,远远看着锦宁,眼神冷漠的像冰。
由明二带领的几个射箭手从暗处现身复命。
看了眼还软在雪地的锦宁,明二心里发愁,问谢容:“将军,方小姐怎么处置。”
明二知道谢容赶来时根本不是表面的沉着平静,在解远派人递消息前就已有兵卒来报,话音未落将军就狠狠扬鞭驾马,不要命的迅即速度前去。等追上来却见他在路中猛地勒马,吩咐他带领射箭手散布在暗处最佳射击点,而后那脸上所有煞气戾色都死死压制了去,从容不迫的现身。情势紧迫,明二捏着箭的手死死绷着,所幸最后没出差错。
谢容翻身下马。
“如何处置,”他似将这几字在齿间嚼了遍,手中马鞭随手丢给了明二,冷冷扯唇,“奸臣之妻,自然是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。”
陈玄桢的尸体被军卫抬走,纯白雪地被温热血水洇成大片泛开的血色。
锦宁被冻得浑身麻木,红肿的手指摁在雪地上也觉不到丝毫冷,她余光看到那片血腥直泛恶心。头顶忽而覆来裹挟着压迫的阴影,锦宁颤颤垂头看着踩在雪地上的那双靴子和铠衣摆,不敢抬头。
那人却单膝低下身,手掌掐着锦宁下颌,动作有些粗暴,逼她仰起脸来。
他看着她比从前还要娇美动人,但此刻不知是吓得还是冻得煞白了的脸:“你可后悔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