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日醒来,依旧是个大晴天。
卫南熏原本还有些懒洋洋的想赖床,就听绿芙道:“娘子,老夫人醒了。”
闻言,她瞬间就清醒了:“替我换身衣裳,咱们去瞧瞧祖母。”
到了正屋,还没踏进去,卫南熏就听见了里面的说话声。
不是她想要偷听,实在是卫老夫人的嗓门太大了。
明明是刚昏迷过的人,精气神却比谁都要好:“老二,你大哥对你有多好,你都是知道的,他如今被冤枉流放宁古塔,你若是不帮他,还有谁能帮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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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母亲,我也不相信大哥是那种人,可陛下已经下了旨……”
“那又如何!我们不过是受了卫明昭的牵累,我儿绝没有参与谋逆之事。这都怪王氏那个眼皮子浅的妇人,当初太子上门退亲,她们母女不同意,还把女儿教成那副德行,居然干出未婚先孕的事情来。你大哥,这才不得不应了这门亲事。”
卫荣德都忍不住在心里嘀咕,当初这亲事,明明母亲自己也很赞同的,还引以为傲,现在变脸变得倒是真的快。
全都成了王氏母女的不对,她撇了个一干二净。
但多年来的习惯,让他没有反驳嫡母,依旧恭声道:“母亲,可我只是个商人一介布衣,连那些大人物的面都见不着,又能帮上什么忙?”
卫老夫人听到他的话,露出了些许满意的神色:“有你相信你大哥便够了,这其一啊,你兄弟和侄儿们过两日就要流放了,那边是苦寒之地,你得准备点棉衣给他们送去,最好里面藏点银子。”
兄弟对他都是好的,卫荣德也不觉得这是什么过分的要求。
尤其接下去就要下雪了,若没有冬衣,就算是年纪最轻的四弟也会熬不过去的。
他自然是连连点头:“不过这银子只怕不妥,即便不被人发现,拿出来花还是会暴露,没准还要重责。不如我花点钱去打点随行的衙役,看在钱的面子上,总会对他们宽和些。”
卫老夫人对于他反驳自己的意见有些不爽快,但听他说的也有道理,总算点了下头。
“至于这其二么,我朝律法,但凡不是斩首灭族的重罪,都能用银子去赎人。”
卫荣德倒是头次听到这个说法的,若真的能赎回兄长,花点钱也还是值得的。
刚这么想着,就听卫老夫人笑盈盈地道:“要的钱也不多,五十万两而已。”
卫荣德猛地睁大了眼,不敢相信地道:“多少?”
“一个人五十万两。”
卫荣德:……
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了,别说是以前的卫国公府了,就算是皇帝加上他的后宫,一年开销也不过五十万两。
他每年累死累活,走南闯北做生意,运气好的可能有几万两,运气不好的,也就万两。
别说是他了,江南如此富庶之地一年的赋税银,算起来约莫八十万两。
卫老夫人竟把五十万两说的那么轻巧。
“母亲,您在同儿子开玩笑吧,五十万两还只是赎一个人,儿子得赚多少年,才能赚出一个五十万啊。”
卫老夫人却挺多了王氏在她耳边吹耳旁风,总觉得卫荣德一年赚很多,只不过是把钱都藏起来了,认为他是不诚心要帮忙。
立即拧眉轻啧道:“做人不能那么自私,若非我与你兄长,将你拉扯长大,你哪有如今的本事,你现在的这一切也都是家里人给你的,用来报答家中是应该的。”
这几乎把卫荣德心中仅存的半点对卫家以及对母亲虽有的亲情,都给斩断了。
他失望地看着卫老夫人,想要争辩,却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就在这时,一个脆生生的嗓音从屋外响起。
“祖母,我也觉得爹爹该出这个银子。”
卫荣德诧异地朝着门外看去,就见女儿穿了身蜜合色的棉袄,外罩金银鼠比肩褂,荔枝色绫棉裙,看着虽不华贵,但在这凄冷的初冬显得格外明亮。
她脱下披着的银灰色大氅,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。
“你怎么过来了?”
“我听说祖母醒了,生为孙女,可不得赶紧过来。”
卫老夫人瞧见她打扮的这么精致,虽说放在以前,这身衣裳不值得说,可如今卫家已经落魄了,她却还是这么光鲜亮丽的。
心里就有些不痛快了,可她是在为自己说话的,只得吞回教训的话。
道:“老二,你瞧瞧,你的眼界还没个小姑娘看得远,你大哥他们回来了,这卫家才有机会重回往日荣光,不然你打算一辈子做这商人不成。”
“祖母说得有道理,爹爹,这就是你的不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