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陀让到:“哪里哪里?兄弟向来见识独到,我是很佩服的。你说咱们这位大将军还只四十来岁,正当功业鼎盛的时候,为甚么忽然优柔寡断?那不是辜负了他这一身本领吗?”
萧寅道:“以在下拙见,如今南北并立,南朝国力未衰,咱们胜南朝易,灭南朝难。大将军征战多年,未尝败绩,已然留下好名声。
但胜败乃兵家常事,强中更有强中手,能人之上有能人。又有谁敢自称天下无敌?一辈子动刀动枪,谁能做到算无遗策?若一个疏失,着了敌人的道,岂不是一世英名付之东流?大将军有所顾虑,也属人之常情。”
萧陀让嘿嘿笑道:“既然如此,若急流勇退,乘早收业,不再受这军旅之苦,安享荣华富贵,岂不更是得是聪明见机之举?”
这几句话钻入郭开度耳中,当真令他惊心动魄,心想:“原来此次不只是两国交兵,还有帝后两家兵权之争。这‘急流勇退’四个字,却又谈何容易?”
只听萧陀让道:“要我说,陀古将军虽然是军中的第二把手,可是咱们上上下下却都知道,陀古将军在行军打仗上的造诣,早已高出大将军很多。
高粱河之战,不明真相之人人只道是大将军立下奇功,其实若非陀古将军伏奇兵直捣黄龙,逼得南朝皇帝狼狈而逃,咱们又怎能反败为胜?眼下形势已越来越明朗,说句不该说的,我若是陀古将军,这一次便要和大将军一较高下,若输于大将军,宁可以后安安稳稳做个富家翁了。”
萧寅道:“陀古将军以大局为重,深明大义,很是难得啊。”
萧陀让冷笑道:“反观咱们的大将军,我只要坐稳一军统帅的位子,咱们进取也好,不进取也罢,那是管他娘的了。”喝了几口茶,将茶盏重重一放,又道:“所以这次若错过良机,待到见了太后,哼哼……”
他说到这里,忽然见帐门掀起,有人说道:“你们这般乱说,岂不是要我和大将军生出嫌隙吗?”嗓门不高,声音甚是深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