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瑾疏拉起我的手,牵引着我走到妆镜前,给我头上一顿捣鼓。
他把我的头发挽来弄去,折腾一阵后,我头发被扯痛,不由得皱了下眉。
他停下动作,喊了杏儿进来,让她为我盘发髻。
我发间的珠翠不像是杏儿的手笔,她喜欢给我插一堆。
但这会儿我没感觉到沉重,只有一支步摇轻晃在我发鬓。
他握住我的手,我顺势起身。
这条漆黑的路很漫长,他走的很慢,我能感觉到下台阶,走过长长的青石路,刚到鹅卵石道上,他忽然将我打横抱起。
我紧张的揪紧他胸前衣料。
“会有人看到的。”
萧瑾疏说:“谁敢看?”
“放我下来。”
“等等。”
等我双脚着地的时候,已经不在那段鹅卵石路上,脚下又是平整的青砖地。
栀子花香浓郁之处,我问他:“你是怎么知道,溯儿是你的孩子?”
这件事,叫我不解。
萧瑾疏道:“孩子哭你都不去抱,说什么小事,不过是心虚怕我见到孩子。但当时我无法确定,这个孩子是秦元泽的,还是我的。”
“那晚我想了整整一夜,总觉得若是我的孩子,你不至于瞒着,八成那孩子的生父是秦元泽。”
“可转念想来又觉得不对,当时他带伤启程,又在行军途中,怎么敢这般胆大妄为?”
我脑中一片混乱。
所以是因为后来酒楼里那回,他见到了溯儿,发现与自己有几分相像?
萧瑾疏继续道:“街上见到溯儿,觉得他像我,但又怕是自己太想要孩子,自作多情。”
“再派人去查,查到溯儿是入秋的时候出现在军营中,算算时间,约摸是我的孩子。”
“但真正心中下了定论,是溯儿被萧律掳走,你派人来寻我。”
“既然要紧关头是寻我,那这孩子,绝不会是旁人的。”
我默不作声的跟在他身后。
在我不知情的背后,他想了这样多。
萧瑾疏嗓音渐哑。
“王府那扇门打开,溯儿被送到我怀里那刻,我想我真该死,竟然因怀疑他是别人的孩子,而没有派人护着,这是我此生最大的过失。”
我心中破了道口子,涌起无数复杂的滋味。
他不怨我隐瞒,反而怨自己怀疑。
“圣上没有错,”我由衷说,“不该自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