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余娇看着聂景迟有些心焦的模样,笑着揶揄道:“如今已经无人能够阻挠殿下,拥殿下为帝君乃是民心所向,殿下又有何忧思?”
“我总觉得,一切进展得都有些太快了……”聂景迟苦笑道,“昔年同皇兄相互制衡了那么久,现下忽然少了个针锋相对的对手,确实有些寂寞。”
她只觉好笑地挑了挑眉,语气忽然一转,陌生得如同另一个人:“待殿下成为座上帝君,天底下一众朝臣乃至百姓,可都是殿下潜藏的对手。”
聂景迟惊愕地抬眸:“阿娇……”
他忽然紧蹙着眉,静默地凝望着她,想要将她看透。
“阿娇,你变了。”
沈余娇不置可否地转身离去,只留下聂景迟一个人在鲁王府书房里,大脑一片空白。
此后的几日,除了一些必要的寒暄,二人几乎一直相对无言。平日里沈余娇又暂住凤鸣宫,在鲁王府里走动的时间便愈发短暂而珍贵,他遥遥望着她瘦薄的背影,数次想说些什么,却又只吐出一声叹息。
经朝中众臣商议,众人决定将聂景迟的登基仪式,定于清明祭天仪礼完成之后。其间这些时日,便以沈余娇、聂景迟夫妇二人为首,同现丞相、副相等人一道将国事大大小小尽皆安排妥当。
四月初一的清晨,初莺忽然背着包袱,轻轻叩开了聂景迟的书房门。
“初莺?你这是……”一夜未眠的聂景迟从奏折堆里抬起头来,瞧见她身后的包袱,微微一惊道。
“殿下,奴婢准备动身回乡了……今日,是来同殿下作别的。”
“怎么突然要走?”